我的经史子集
邱风/文
自幼受家父家教影响,乐于读书、买书、藏书。在那个物质贫乏年代,书香带给我们丰富的精神生活。回想个人藏书经历,兴味无穷。这里依中国传统图书“四部分类法”,分别记录我的经、史、子、集四类购藏与阅读心得。
想读经书
我有意识地买书,始于小学时期。那时是受父亲行为的影响,而萌生的意识。
父亲并没有上过多少学堂,也就是“蹭”了两三年私塾,因家贫辍学务农。他发奋自学,小小年纪就选拔上了乡政府的通讯员。我读小学的时候,一次偶然机会,发现家中阁楼上有一箱书,还有一些连环画册,我们叫小人画,就一本一本拿出来“啃”,觉得特有“滋味”。小人画很快翻完,书瘾大发,就想方设法再去买些来读。
那时家贫,靠从家长手里“抠”点小零花钱,是买不了几本书的,那时候买回来的,也只是些小人画之类,至今已没留下几本了。 高中毕业,回乡当了民办教师后,有文教部门每月发的几块钱资料费,别人用来买生活用品,我全用于买书。大多购买的是教学辅导方面的书,文学名著也购了一些,但对中国传统文化典籍,特别是儒、释、道三家思想经典,还很少涉及。那时我对四书五经认识不足,当然书店里也没有这类书卖。
系统地购买和收藏传统经典,是工作调到鄂州以后的事。一方面,是我参加了中文系本科函授,老师在讲座中不断提到;另一方面,我这时结识了一些知识渊博的师友,比如鄂州大学文法学院的教授、本单位中山大学中文系毕业的K君,我参观了他们家里的经典藏书,深有感触。当然,还有一个重要因素,当时图书市场非常的繁荣,各种好书都有得卖,传统文化典籍非常畅销,出版部门竞相挖掘老祖宗的精神宝藏,编纂一套又一套普及读本、今译丛书、传统文库等,形成一股“古籍热”。此时,我愈发地感觉到自己的荒芜与无知,再加上业余从事文学创作,更是严重意识到文化底蕴的浅薄,决心要系统地阅读经书,从中华文化渊源性的典籍中,很好地吸取营养来丰富自己,增强后劲。可是这时的书价已大不同以前了,同一本书,再版一次,定价便涨了几倍或十几倍。我是机关里的普通职员,经济收入不高,工资是要养家糊口的,只得靠微薄的稿酬来购书。这个时期,经书虽购得不多,但几种主要的还是有了。比如儒家十三经,道家老庄经典,佛教经典选本、先秦诸子十家著作等。
同时,为了启发幼小的儿子对传统经典的兴趣,特地购买了《三字经》《幼学琼林》《十七史蒙求》之类传统蒙学丛书,和四书五经绘画本之类经书普及读物。当然,这在那时,还有担忧以后书价会更高的“抢购”之意。
在经典学习上,我先天“贫血”。自幼上学,接受的是对经书的批判,传统文化被作为“四旧”抛弃。如今是急需“补血”,我一个弄文的人,不读点渊源性文化,其为文就好不到哪里去,就好比一坛酒, 不醇俨,一块糕,缺酵母。我深深反思自己,即便如今购来了这些经书,还只是在随兴翻翻,未能深刻地钻研进去,大多是依赖今人的翻译和阐释来读,这证明了我的浮躁和肤浅。
旧时儿童,从那么小开始,把四书五经“熟读潜玩”,所以那些老一辈文豪大家,都能够做到经史子集,过目能诵,名篇巨制,信手拈来,说话作文,卓尔不群,我对他们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大经学家崔东璧说:“奉先人之教,不以传注杂于经,不以诸子百家杂于经传....然后知圣人之心,知天地日月,而后人晦之者多也。”我天性驽钝,仅有的一点点古文基础,还是出校门后自修的,读古籍,首先要注解才能读下去,更没有能力辨别“杂于经”的传注,和“杂于经传”的诸子百家,想来对于经书研读,这一辈子难有成就。
但戒去浮躁,潜下心来,读好一两部经书,想必是能做到的,也必会有所收获。美国畅销书《对生活的一点小小建议》作家H•杰克逊•布朗对儿子的忠告中,有一条就是:“花一年时间去研读一本经典著作”。 我呢?一年不够,就多几年,就一辈子,好在心存志愿,这是引为自豪的。
我的史书
读史书。可以知兴衰。以史为鉴,对人生禅益大矣。
历代读书人,都重视史书,中国传统典籍,无不载史,文史交融,四部皆通,因而自古就有“六经皆史”之说。
我念书的时期,正是上世纪那段特殊时期,学校里很少正经上课,许多中学根本就没有安排《历史》课程。毕业后走上社会,有志自修中文,因历史知识基础差,自修障碍重重,不得不发奋兼修历史,买来许多史书,摘抄了一大本中国历史提纲,还自编了中外历史大事年表,慢慢发现了自己对历史的兴趣。
史书有纯粹的历史资料记录,如方志、年谱之类,也有历史演义,用文学笔法记史。中国传统的图书“四部分类法”中,史部占第二,仅次于经。中国史部庞博繁杂,包括正史、编年、纪事本末、古史、别史、杂史、载记、传记、诏令奏仪、地理、政书、谱录、金石、史评等14类,每类又分若干小项目,如杂史中有事实、掌故、琐记等等,这些专业性的东西,我知之不多,只是捡自己喜欢读的历史读物,购买和阅读,就像《史记》这类历史性与文学性结合得很好的典籍,还有各种朝代演义和历史人物传记。
我曾经想购全一系列史部书,把从古至今,反映各朝各代最好的最有代表性的史书,都购来收藏,后来觉得这不过是一种妄想,经济条件的限制且不说,那“最好的最有代表性的”史书怎么界定?比如我就请教过好几位老师:反映元代最好的史书是哪一部,答案就完全不一致。但至今看来,我还是慢慢拥有了一系列史部书籍,如二十四史中“前四史”原著本,以及其他二十史选编本,《资治通鉴》及续通鉴,《国语》《战国策》《水经注》之类史地名著、今人吕思勉《中国通史》、蔡东藩《中国历代通俗演义》、世界知识版《世界史通俗演义》、辽宁少儿版《五千年演义》,还有一部分古人撰或今人著的历史人物传记,等等,对于只想一般性了解历史的读者来说,这些史部已经够了。
以文学形式写历史,好读易记,印象深刻。我曾想购《柏扬白话版资治通鉴》,也借阅过其中几本,可这套书部头太大,70多册,我的经济状况不允许。再之,就我藏有的史书中,有不少的重复,如秦汉、三国、宋元几个时期,我已有了几种较好的纲鉴类读物。同时,也想着借阅,“买书没得借书好”,这是说借来的书看得快,精彩部分还必须摘抄下来,这样就读得扎实,而买了来后,总觉得既已拥有,便可等有时间再看,等着等着就将书束之高阁了。
现在的生活节奏很快,物欲横流,随着个人年岁增大,读书写作的节奏反而变慢,对现实中的一些情势,不禁有些不惯之感。一方面,身心疲惫,难以潜下心来读大部头的史书;另一方面,急于想从史书中找来生活的阐释,调整情绪。就这般矛盾交织着,因而对史书总是断章取义,一知半解。
孙犁老人说:“读书和买书的情形一样, 像顺藤摸瓜,真正吞下肚的,常常是那些小个的瓜,而大个的瓜,就只好陈列起来了。”可我之于史书,“吞”下去的,只是那些“小瓜”的“瓜皮”而已,连“瓜瓤”的滋味,还没真正“尝”到。心增愧悔。
买好史部和读好史书,都不容易,一要有历史知识作基础,不同朝代,有不同特点,连语言称谓都不一样,你必须懂一点;二要有分辨能力作前提,传统文化中有精华,有糟粕,你要有正确分辨能力;三要能借古鉴今,得到人生启迪,指导当下生活,这才是史部作用。读史书还有一点,不能“死”读,在读某一个历史阶段的同时,要有自己的思考,还要参看一些有关资料,比如要考量写这部书的作者,立场如何,想表达什么,学术靠不靠得住等等。当年孙犁老读到时《建炎以来朝野杂记》,又特地去买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》等相关图书,一并加以研读,他并不是要当历史学家,或文学断代史研究者,而是想把史书真正读进去。
亲近诸子
我真正“黏”上先秦诸子的时候,是刚从黄冈调到鄂州来的时候,单位有一位同事K兄,是恢复高考制度第一年考取中山大学的优秀生,毕业后分配至中直机关,后因身体原因,退职回黄冈乡下休养,我们这个单位领导惜才,把他从黄冈“挖”了过来。我跟K兄一见如故,他见我爱看书,就问我藏了些什么书,我说无非是些文史书罢了。他就跟我讲先秦诸子,背诵诸子散文给我听。
我颇为震憾。先秦诸子我过往也接触过的,最早的接触,还要算到70年代初那个特殊期间,是从作为反面教材的《论语》里接触的,读了一些选段后,竟觉得说理精辟,语辞美妙,不禁十分喜欢,便把此书好好保存了下来。高中毕业后参加大学函授,辅导老师也讲到先秦诸子,但没有特别深刻的映像。这回听K兄给我一番介绍与讲解,就在心中打下深深烙印。
我有时一声叹息:为什么就没能出生在2500年前那个文明轴心时代里呢?那个时候,天空中群星灿烂,人类中到处闪耀着智慧的光辉,在我中华大地,大批圣哲先贤泉涌般出现,我即使当不了圣哲,发不出自己的光,可是能够目睹孔孟、老庄、墨韩、孙武这些伟大人物的神彩,也是光耀披身啊。
此后,我就开始我的选购子部典籍计划。
春秋战国时期,百家争鸣,先秦诸子亦多矣,选好子部经典,诚实不易。清人张之洞在《书目答问》中谈到:“周秦诸子,皆自成一家学术,后世群书,其不能归入经史者,强附子部,名似而实非也。”不过,我作为一个业余爱好者,只想用诸子的智慧与文采丰富自己的生活,又不作专业的探考,也就没有那么多徘徊了。
依班固《汉书•艺文志》,首先得购买九流十家代表著作。
孔孟之道,是数千年中国传统文化之根,孔子、孟子、荀子这些儒家代表人物的著作,应是首选。尤其《论语》,就是在当代,还被神化为“成功宝典”,一些成功人士的书架上,不忘摆一本《论语》,嘴里念叨着“半部《论语》治天下”。说来也幸,这部书我还保留着那个特殊时期出版的、作为批判用的选本。我翻出来再读,满口余香。同时,毫不犹豫购买了商务印书馆近期出版的《论语集注》《四书集注》,还买了中国书店的《荀子白话今译》。
老子和庄子的书,曾一度在当代大学生中流行,“九流百家,无不源于老子”。《道德经》版本特多,怎么选?综合K兄意见和附近书店现成的版本,购买了冯达甫在77岁高龄时译注的《老子译注》,上海古籍1991年版。捧来一读,十分会心。
由于孔子和老子买的好,在选庄子时,就草率了一些,因图本地方购买方便,买回了中国广播电视版《白话庄子》,书印的不错,诠释也十分明晓,可是舍了杂篇11。尽管,在出版前言中说明:“自明末哲学家王夫之以来,直至当代哲学家冯友兰、侯外庐等,均认为《庄子》内篇很可能出于庄子本人之手,而外篇则明显不似庄子本人所作,可能出自庄子弟子后学之手;至于杂篇,驳杂而无统,大概既有庄门后学的作品,也有别家东西杂入其中,多与庄子的思想不符。”但我还是十分后悔仓促地买了这个版本,不管怎么说,《艺文志》和《四库》中的庄子是有杂篇的。所以意欲再选购一种。
墨子和韩非子,墨、法两大学派代表人物的著作,不可或缺,可当时市面上不多。法家书我的家藏倒还有几本,是上世纪“评法批儒”那个特殊时期出版的,比如《法家著作选》《商君书》和《法家诗选》,是先父当年购买的。我一直觉得,父亲那时候积极购买这类历史经典,肯定不是为了什么批判,而是收藏典籍。这些书虽作注偏颇,但原著校对是很好的。但是,我计划购置诸子系列,还是要选近期出版的权威读本。书店里暂时没有,只有预订。便找到熟识的书店经理,翻开书目报,看到有贵族人民出版社《墨子全译》和岳麓书社《白话韩非子、商君书》,都是附有原文和注释的,书到手后,非常兴奋,两种书都是丛书之一,岳麓版是“古典名著普及文库”,贵州版是“中国历代名著全译丛书”,岳麓版装帧考究,价格合理,贵州版诠译全面,只有平装本,便选择岳麓书社硬面精装版那种,预订了好几位诸子著作。
孙子未列入十家,但属先秦显学,《汉书•艺文志》未入诸子略,是因为单设了一个兵家略。我购买的是《白话孙子兵法》,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的,虽是一种普通读本,原文、译注、解读均好,我通读了一遍,也不打算再继续深研了。此本足矣。
杂家中的《吕氏春秋》《淮南子》真不愧是“杂”,既是哲学,也是文学,更是大百科。我买了汉高诱注本,上海书店根据世界书局《诸子集成》本影印,直排,古字,是权威版本。只是初读有点不习惯,读顺了很能入境。
“释道书,也在子部。”佛学虽是外域传入,但很快融入儒、道等先秦华夏思想了,成为中华传统文化“三教”之一,人们称“三教九流”,所以我学习子部,亦不可不涉释学。购了《白话金刚经》《白话坛经》,三秦社1992年版,有经文有注释有导读,我仔细读了,大有裨益。孙犁老人说,佛教之盛行,不在经义,而在于宗教形式的庄严。我倒觉得,形式庄严是一方面,其经义博大精深,也很吸引人的,只要读进去,便深受感染。
子部书,古人的界定也不完全一致,有称“六家”说的,如司马迁的父亲司马谈;有“十家”说的,以《艺文志》记载而通行;也有十二家、十四家说的。就是通行“十家”说,据悉现存也只有20多种,且许多种还在存疑,一说是伪作。我购买了十家中的代表典籍,把每家读一读,即使不能一时读完,读一读前言、译序,就已经非常钦慕先秦诸子了,由是还想多收藏一些,十家代表之外的诸子著作,或十家代表人物著作的不同译读本,也购买一些,日积月累,竟也颇具规模,比如管子、列子、邓析子、尹文子、抱朴子、鬼谷子、慎子、公孙龙子、黄帝内经、神农本草经、搜神记等等,留着自己慢慢看,也留给子孙们读。
收藏集部
现在该来说说我的集部藏书了。集部书,我们俗话叫“集子”。
《四库全书总目》集部总叙记载:“集部之目,楚辞最古,别集次之,总集次之,诗文评又晚出,词曲则其闰余也。……。然典册高文,清词丽句,亦未尝不高标独秀,挺出邓林。”(集部的目录,楚辞最早、别集次之、总集再次之、诗文评较晚、词曲则是零星残余的总合。……但是内容如经典或圣人言,用词典雅,也没有不一枝独秀,出类拔萃的)。
中国集部文献,依此五类,古往今来,汗牛充栋,但唐代以前大都散佚,以后的文集不断有新出,无法统计。
这里记述我所购买的集子。依张之洞《书目答问》所列,不光是“集部”,还包括“丛书部”。因作者在其子部首注说过:“此类(子部)若周秦诸子,及唐以前儒家议论经济之属,宋以前儒家考订之属,唐以前之杂家、释、道家,宋以前之小说家,多在通行诸丛书内。”再者,我购藏的集子中,按照张著所列古人编就的、大部整套的,很少,而古籍丛书、全书、全集、遗书、类书、种书,或由今人选编,或干脆就是今人所编的,还不少。有单本或上下本,更有多本一套的,我统统把它们称为集子。可以欣慰地说,一些著名的,在古代文学史上享有崇誉的作家的集子,我基本都有收纳。比如楚辞、诸子散文、汉赋、三曹集、李杜白、唐宋八大家、元杂剧、明清小说,这类集子都有好几种版本的了。
据说古典集子或丛书的出版,多且权威的,是商务印书馆和中华书局,上海古籍出版社也不错。不过我选购集子时,没有太多这方面的考虑,只要是著名的或我喜欢的,就往家搬。权威的版本,如“四部丛刊本”,中华书局印本,我见过,一个朋友家里有,那是在大城市里买的,我们这里找不到,只能作罢。有一家出版社,古典系列出的好,我追着购了不少,差不多把头两批出版的古籍购全了,可后来这个社的书价格大涨,质量反而下降了,花里胡哨,有仓促拼凑之嫌,我就不再继续购他的书了。
买集子是很费神的,大多的时候,书店里没有整套的卖,先买了“残本”,然后就要想办法到处去找,以凑其全。比如上海文化版的“五角丛书”,前后出了近二十辑,每辑十本,其实内容并不连贯,属于类书,可以不用整套连续阅读的。但我喜欢这套书的内容,一旦喜欢上了,就成收藏癖了,于是,到书店购买,到旧书摊上淘宝,到拥有此书的朋友处交换,至今,依此书封底所列书目,基本收全了百分之九十以上。
还有我自已归类的集子,更是钟爱,比如《红楼梦》续书系列,我在家里专门设一书柜,标注“红楼梦集部”,我通过种种渠道,购齐了北京大学版的《红楼梦资料丛书•续书》12册,还收集了各种版本的续著、改编等,至今约有60余种,成为我藏书中的一大特色。2004年,全市十大藏书之家评选,我的“红楼梦集部藏书为我赢得高分。
我买回的集子中,内容重复的很多,这也证明我的眼力差。近年来,中华传统典籍出版火热,这是文化兴盛的标志,是大好事,但出版商走向市场,也急功近利,他们挖祖宗的精神富矿,到现实中来赚大钱,古典集部,被巅来倒去,改头换面,重复出版,或借解读、选编、普及之名,把权威版本,弄得庸俗不堪。比如楚辞、唐宋诗词、明清小说,我就有了好几种集子,有地方出版社以丛书形式出版的,有美术版、少儿版以选编形式出版的,也有辞书出版社以赏析形式出版的。耳熟能详的古籍名篇,这个集子收编,那套丛书选入,不重复才怪。
现在购买集子,还真得带点眼光,不然不仅无益,白白费钱费神,有时反受其害。本单位同事K兄是名牌大学中文系高才生,我俩经常一起购书。有一次在一家熟识的书店,新进了一套《五经全译》丛书,我看这套书装帧不错,价格也适宜,是南方某出版社出最近推出的,因我已经有了好几种四书五经译本,所以介绍K兄去购买,他买回后连呼上当,说不仅错字、掉字连 篇,且译义与权威版本大相径庭,真不知编审是怎么过关的。他劝我再也不要到那家书店去了。我想,这不是某一家书店的问题,是图书市场泛滥的问题,一些出版商对古籍缺乏敬畏,趁热潮赚钱,匆匆上项目,草草编印,注解不全,校对不严,以讹传讹,其害大矣。
其实,我买回的集子,认真读完的很少,说实话,并不从事这个专业,又有本职工作,业余时间怎么读得完这么多的大部头呢?但这些集子对于我的作用还是很大,主要是具有工具书的作用,比如平时在写作中,需引经据典,就从集子中去找,想丰富自己的词汇,最好是借鉴古典名著的锦章妙辞。我的许多集子,只是在买回时翻翻,然后放进书柜,即便这样,我仍乐此不疲,一套一套往家里搬,不是为了要急着读,而是为了要认真藏,我总想着等将来退休以后,再关门在家好好读一读,再说,还可留给子孙。我一介平民,不能积蓄万贯金银予后代,但可以留些精神财富给子孙。
同事K兄对我说:你的业余创作已到一定程度了,现在应当有意识去读某一家的集子,这谓之专,或注重购买某一种全集,这谓之全,再在钻研专和全之中培养出自己特色来。这话有道理,我应该是我的方向。如此说来,我购藏集子就更要努力了!
——原载《中国作家网》
(本稿编辑:时雨)